圣灵

新冠疫情爆发的那些年，不仅是病毒给人们带来了行动和生活上的不便，同时也给人们的思想观念带来了可怕的冲击。由于最初对病毒的认识不足，网络上充斥流传着大量不实信息，官方还没来得及辟谣，各种匪夷所思的传言早已甚嚣尘上，这种混乱的状态直至到疫苗接种普及后才逐渐得以平复。疫情期间种种奇谈怪论肆虐的状况成为了不少电影创作的灵感来源，这部在去年洛迦诺电影节上获奖的西班牙影片《圣灵》就是一个出其不意的例子。

这是一个游走于荒诞与现实之间的叙事。影片讲述双胞胎女孩中的一个失踪，女孩的母亲通过电视媒体寻人，而女孩的舅舅则是一个神秘的飞碟协会成员，带领着数名成员从事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动，直至他发现了失踪的侄女的秘密后，事情出现了转机……女孩失踪的悬念与飞碟研究小组两条线索缠绕，导演故意暗示两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，让观众误以为女孩是被外星人劫持，但这实际上是导演与观众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。

▲飞碟神秘现象研究小组

导演描绘了一个科学与迷信并存的西班牙南部小镇，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习宇宙天文学知识，另一边则是不少成年人笃信各种神秘学说、通灵行为与阴谋论，其中媒体的推波助澜似乎有不可推脱的责任。影片中花去不少笔墨描写电视报道和宣传广告的片段，不论是随手可及的手机，还是电视新闻，都成为了散播信息的渠道。媒体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将观念意识植入到人们的思想里，而在这种不知不觉被媒体洗脑的过程中，那些信奉神秘学说和阴谋论者自然也成为了别有用心人士的“猎物”，甚至是犯罪分子易于控制的对象。

喜剧方式塑造的人物，凸显出这些迷信者的愚蠢无知，却没有让其沦为批判或讽刺的对象。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受害者，不过这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或受教育程度的高低无关。导演着力探讨的是在信息爆炸、信仰缺失的时代里，人们如何受到媒体和谣言的影响，从而逐渐沦为罪恶的阶下囚。

▲日常生活中渗进的怪诞氛围

导演始终在现实与荒诞两者之间拿捏着恰当的分寸，采用非职业演员，16 毫米胶片拍摄的画面还原出纪录式的日常生活情景，却在平庸的画面里悄然渗进怪诞神秘的超现实氛围：人体器官贩卖的都市传说、科幻的外星人理论、古埃及金字塔的室内装饰、郊外的隐秘地洞……这种介乎于纪实与超现实的美学风格倒是暗中紧扣影片的核心主题。

与其说情节不断颠覆期望，倒不如说验证了观众对谎言邪说的认同程度。如果你越相信影片中的各种神灵、飞碟理论的话，便越会对影片的暗黑情节反转感到吃惊。结局的揭秘使影片看起来有点像“破除迷信、走近科学”一类的宣传片，不过更接近于疫情时代下无政府主义状态的精准概括。收起